混沌世界里的敬畏与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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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世界里的敬畏与救赎

2022-10-30 11:54:01 投稿作者:网友投稿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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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侏罗纪世界》的热映,再一次地让恐龙这一支配全球陆地生态系统超过1亿6千万年之久的中生代物种与我们在光影中相见。历经时间的验证与挖掘,这个庞大而神秘的族群,在人们的认知中,似乎与恐惧、血腥、食肉、残酷划上了等号。

《侏罗纪世界》是《侏罗纪公园》的续集,发生在第一部结尾的22年之后,纳布拉尔岛已经发展成为一个庞大的主题公园和度假胜地——侏罗纪世界。无数游客慕名而来,优美的景色和宁静的气氛令人们流连忘返,为之着迷。无论是乘船、驾车,还是坐在透明的旋转球里,欣赏各种类型的恐龙都成为主题公园最吸引人的所在。但是在这一派和谐与热闹之中,隐隐会觉得暗藏危机。

如同公园曾经的创始人约翰·哈蒙德(理查德·阿滕伯勒饰)所期望的那样。但如今的国际基因科技公司(InGen)在制造恐龙的同时还力图打造“混血儿”,将不同种类甚至不同物种的DNA相结合,最终意外制造出可怕的D-Rex暴虐龙。于是,意外在这个美丽的岛屿接连发生。

一次诚意的致敬与回首

与1993年的《侏罗纪公园》一样,在《侏罗纪世界》中,增加了多条感情线和对文明与自然关系的探讨。《侏罗纪世界》上映伊始,向1993年的经典靠拢,就成为无数人对这部影片的评价。诚然,从大群似鸡龙的旷野奔腾,到侏罗纪公园旧址的故地重游,从蛰伏22年的霸王龙重出江湖,到约翰·威廉姆斯的经典配乐,影片向经典致敬的初衷可见一斑。

回首当年的《侏罗纪公园》,彼时环球影业为了得到其改编拍摄权可谓煞费苦心,在与华纳兄弟公司、蒂姆·波顿、索尼影业、理查德·唐纳、20世纪福克斯和乔·丹特的竞争中终成赢家。并支付50万美元让其原作作者克莱顿亲自改编剧本,斥资6500万美元与100家公司签订了制造及销售1000种产品的协议来宣传营销这部电影。功夫不负苦心人,环球影业也终于名利双收——除了至今仍排进前十的巨额票房外,电影还获得了多项奥斯卡奖。于是环球影业在1997年趁胜追击,继续改编了克莱顿的小说《失落的世界》(即侏罗纪公园续集,The Lost World: Jurassic Park),仍由史蒂文·斯皮尔伯格执导,然后再次大获成功,其首周末票房纪录被保持了4年半,同时还获得奥斯卡最佳视觉效果奖提名。

虽然2001年的《侏罗纪公园3》(《Jurassic Park III》)表现平庸。但《侏罗纪世界》这部曾被认为因克莱顿逝世可能被搁置的电影,换由《猩球崛起》(Rise of the Planet of the Apes)的两位编剧里克·杰法和阿曼达·斯尔沃(Rick Jaffa,Amanda Silver)接手继续创作,史蒂文·斯皮尔伯格为该片担任监制。即使在电影技术突飞猛进、科技特效迅猛发展的今天,这部耗费1.5亿美元的影片场景依然清晰地震撼着我们的视觉神经!

一部异想天开的离奇故事

《侏罗纪公园》的原著作者——迈克尔·克莱顿(MichaelCrichton)已于2008年11月4日阖然辞世。这位享誉美国的“科技惊悚小说之父”并不为很多中国读者所了解,但由他的著名小说改编的同名电影《侏罗纪公园》,在中国却广为人知。这位著作销量超过1.5亿本的畅销书作家曾是一位哈佛医学博士,辞职后不但写了多本畅销书,还成功地做过编剧、制片人和导演,并拥有自己的FilmTrack软件公司。同时他还在关于全球大气变暖的争论中扮演重要角色——在看待气候变化方面,克莱顿支持的富有争议性的理论与多数科学看法都背道而驰,他甚至因此而获得了乔治·布什总统的接见。虽然这位传奇人物的小说几乎本本被改编后搬上荧屏,但恐怕最为世人耳熟能详、津津乐道的,还是那本《侏罗纪公园》。

《侏罗纪公园》并非是克莱顿首部搬上银幕的小说。《天外细菌》《人间大浩劫》等都在 《侏罗纪公园》之前收获不俗的票房。反而是《侏罗纪公园》在最初并不被大家看好。克莱顿在笔记中写道:“1983年,我写过一个从化石中的DNA克隆翼龙的电影剧本,但故事并不很有说服力。此后,我就这个主题又工作了数年,尽力去让它可信。最终,我决意写一个主题公园的场景,写一部来自一个男孩视角的小说,他就在恐龙脱逃出来的现场。写完后,我把书寄给了总是读我手稿的人。往常,我会收到五六个人的回复,而这次无人应答。我对他们的反应很愤懑,他们却说:‘为什么要写这样一本书?’我让他们解释为何如此讨厌这本书,他们又说不出所以然。我另写了一个版本,他们还是讨厌。然后我再写了一稿,结果依旧。终于有位读者告诉我原因——他们希望故事来自大人的视点,而非孩子。他说,我希望这个故事是为我而写的,意即从成人的角度。于是我重新写了一个成人版的故事,总算让每个人都很喜欢它。”

恐怕连克莱顿自己也没想到,这个起初并不招人待见的故事,却是最终赢得最大成功的一个,正如他也不曾料到自己误打误撞尝试创作小说会有如此丰硕的成就。

克莱顿1960年进入哈佛大学原本读的是文学系,后来转入人类学系,随后进入医学院攻读硕士研究生,并在1969年获得了哈佛大学医学博士学位。在读期间,他是为了贴补家用,才尝试以约翰·兰格的笔名发表小说,并意外获得1968年的爱伦坡奖。1969年他首部以真名发表的《天外细菌》超级畅销,并被改编成电影。由此一发不可收拾地使他最终放弃从医转而专职科幻小说的创作。他扎实的科学基础使他的小说如虎添翼,在《侏罗纪公园》中的细胞克隆技术在当年还被认为是异想天开,但就是这样丰富的想象力加上丰富的科学知识功底使读者乃至后来的影迷都不由自主深陷他的故事,因那些命悬一线的场景与剧情而心有余悸。

一场始料未及的恐龙灾难

可以说迈克尔·克莱顿是混沌理论的拥趸。

混沌理论(Chaos)由美国气象学家爱德华·诺顿·洛伦茨(Edward Lorenz)在1963年提出,尝试用整体、连续的数据解释或预测类似气象变化、社会行为等无法用线性的、单一的数学公式加以描述的现象和规律。而具有考古人类学、生物学、神经学和医学背景的迈克尔·克莱顿的小说恰是在混沌理论在科学界掀起轩然大波的年代所创作的。在《侏罗纪公园》中,混沌理论贯穿其中,字里行间都表达出了克莱顿对该理论的理解和思考。

纵观《侏罗纪公园》系列影片的故事情节,也正是对混沌理论的诠释: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琥珀中的蚊子,并在其体内的血液里提炼出了远古恐龙的DNA,约翰·哈蒙德博士把它克隆出了真恐龙,从而在努布拉岛上建立了一个恐龙乐园,结果一些恐龙发生了变异,公园也遭人破坏,还有人妄图把恐龙带出小岛,导致大量恐龙逃出藩篱,造成了空前的灾难性局面。

谁又能想到,在千万年前一只小小蚊子不经意地吸了某个恐龙的血,竟会引发千万年后如此大的灾难事故呢?如果我们仅看起源和结果,根本无法进行推测。这恰恰就是混沌理论要诠释的命题。可以断言普通的小说家绝对无法深入简出地介绍混沌理论,但这对于搞科学出身的迈克尔·克莱顿来说,恰好是他小说的最佳卖点与吸引点!如果翻看《侏罗纪公园》英文小说原版,会发现它的每一章并不叫“Chapter”,而是叫“Iteration”(迭代),每章标题下都是一幅迭代进程的分形生成图。这种形式不但很有新意地推进了小说的情节,也进一步表明了作者宣传混沌理论的意图。正是存在着这样的混沌理论,所以恐龙的变异便不再那么难以理解。

在《侏罗纪世界》里,恐龙又产生了新的变异。

影片中的变异恐龙——D-Rex(暴虐龙),可以说是人类对大自然傲慢和不敬的化身。它结合了成年霸王龙、迅猛龙、蛇和乌贼的DNA,这种新生的超级掠食者能与周围的环境伪装成一体,它有霸王的破坏性力量,同时也有迅猛龙的匿踪能力和狡诈,甚至还能够通过交流操纵迅猛龙帮助自己。于是,我们看到了众多的不可思议。暴虐龙开始懂得谋策越狱,开始思考自己在生物链的所处位置,还有与男主角欧文打成一片的迅猛龙,甚至开始了解情感、学习与人沟通。

这也是影片对于人与自然、与生物共处关系的探讨。从这样的角度来看《侏罗纪世界》,影片实际上讲述了一段复杂而艰苦的历程:人类以造物者的身份,从把恐龙视为“物”,到承认恐龙是拥有自主意识的高智商生命,是认知的跨越,也是情感的跨越。

面对自然生态的敬畏之心

《侏罗纪公园》名声大噪这个事实本身却也十分耐人寻味地与混沌理论暗合。虽然小说已然在美畅销,但若不是环球影业(Universal Picture)和史蒂文·斯皮尔伯格(Steven Allan Spielberg)将它搬上荧幕拍成电影,恐怕无论迈克尔还是《侏罗纪公园》都无法在全球范围内也获得如此高的影响力和知名度。

1993年6月《侏罗纪公园》一经上映就取得轰动效果,全球票房竟超过了9亿美元,这一纪录直到5年后《泰坦尼克》的出现才被打破!

在电影里,“混沌理论”的色彩被淡化了,观众更多地沉浸在恍若真实的恐龙世界和刺激的视觉冲击中而无法领悟到更多的非线性动力学混沌“教训”,甚至“chaos”也被译成“混乱”。但是观众却能随着剧情的推演——从看到逼真恐龙的震撼、好奇、欣喜,到面对灾难发生时的惊惧,以及最后死里逃生时的庆幸。观影者在与剧中人物一起经历这跌宕起伏的整个过程后,开始反思,深省:人类在科技高度发达后,到底应不应该扮演上帝的角色,干预自然,违背进化过程,违反自然规律,最终导致局面失控、引发灾难。

虽然此前的科幻电影《异形》(Alien)系列中已有端倪,但显然《侏罗纪公园》的故事和场景更为别出心裁,更能警示人们滥用生物工程技术的危害。《侏罗纪公园》系列影片,在第一部时已经给了我们最好的警示,即便是完善的电脑系统管理的公园,只是因为员工的破坏就酿成了大祸。

在《侏罗纪世界》里,我们依然会看到这样的一些人:在掌握高度发达的科学技术后,他们难免沾沾自喜自我膨胀,甚至会放弃对大自然造物主应有的敬畏之心,为满足自我的探索与利益而违反生态法则。后果自然可想而知。

而不同于以往的影片,在《侏罗纪世界》里,我们还看到了这样的一些人:他们将恐龙当做平等的生物来对待,接受它们的凶猛本性的同时,也相信它们的情感与智慧。于是,我们看到欧文与迅猛龙平安无事地相处与眼神肢体的交流,还看到最终迅猛龙与霸王龙合力击倒暴虐龙,救助他于生死关头。这样看似不可思议的剧情设置,无疑让这场劫后余生更显弥足珍贵。

《侏罗纪世界》这部集大成的怀旧力作,除了强大而震撼的场面、逼真而宏大的特效,务实态度与对自然的敬畏,也是影片最集中的体现。正如影片中的欧文,他不同于实验室里的科学家,而是以与恐龙的实际接触来了解这一物种,这看似是一种反智倾向,其实是更开明更富现实意义的科学精神。或者说,人类要增进对自然的了解,需要欧文这样与迅猛龙亲密的接触,以实践出真知的实地科研者,而不是在实验室与数字打交道的空想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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